从严冬飞往春天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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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青报 · 中青网记者 张真齐


经历近两个月的奋战后，北京支援湖北医疗队凯旋。尹璐 / 摄


国航乘务组员正在精心布置接回支援湖北医疗队员们的 " 最优先级 " 航班。康洁 / 摄


在万米高空看到家人的视频，让医疗队员们惊喜不已，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康洁 / 摄


尽管处在欧洲疫情的 " 风暴眼 "，吴桐（右二）还是选择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3 月 31 日下午两点刚过，一架 A330 客机稳稳地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上面载着 138 名北京支援湖北的医疗队员。在人们热切的注视下，它徐徐穿过三道水门，这是民航界特有的礼仪。飞机停稳后，铺着红毯的客梯车靠近舱门，每一位医疗队员捧着鲜花走下飞机。
经过近两个月的奋战后，湖北省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3 月 17 日起，支援湖北的各支医疗队开始陆续撤离。从那时起，国内各大机场成了 " 泪点和笑容最多 " 的地方，各地纷纷用 " 最高礼仪 " 欢迎白衣英雄凯旋归来。
另一方面，" 解封不等于解防 "" 零新增不等于零风险 "，由于境外疫情形势不容乐观，在疫情严重的海外各国，中国民航人坚守在抗疫前线，积极进行筹备和防护，做好了随时包机、复航的准备。
尽管相隔万里、悲喜不同，但分散在全球各地的中国民航人都用行动保障 " 空中大动脉 " 畅通，继续奋战在抗击疫情的战场上。
" 这是最优先级航班 "
尽管执行过多次重要包机任务，但中国国际航空公司（以下简称 " 国航 "）的飞行员顾振宇仍有些紧张。这位有着 27 年飞行经验的 " 老机长 " 即将执飞一班 " 最优先级 " 航班。
3 月 31 日早上 6 点半，天才蒙蒙亮，顾振宇就和其他两位机组成员开始了登机工作。检查电子设备、推出滑行、加速起飞……此行他们要兑现 65 天前的承诺——把 138 名北京支援湖北的医疗队员接回家。这是一班在公司内被当作 " 最优先级 " 保障的特殊航班。
其实，这已经不是顾振宇第一次与疫情 " 交手过招 " 了。早在 1 月 27 日，他就带队运送 150 名医疗人员和 13 吨医用物资，星夜驰援武汉。
当飞机即将到达武汉天河国际机场时，顾振宇看到，窗外曾经熟悉的武汉机场没有了昔日车水马龙的景象，偌大的机场空空荡荡。最后，目送着表情严肃、步伐坚定的医疗队员远去时，顾振宇心中感慨万千。他回忆说：" 当时有种悲壮的情绪涌上胸口，我万分尊敬白衣战士们，心中却也带着一丝丝担心和牵挂。"
再次来到武汉机场时，顾振宇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机场内飞机川流不息，地面人来人往。尽管戴着厚厚的口罩，却也能看出医疗队员们轻松、喜悦的心情。
" 执飞这两次包机任务的心情大不相同。" 顾振宇回忆说，去程时自己在机长广播中说，" 代表全体机组成员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期待凯旋，等你们回来的消息 "，哽咽的语气是难过和不舍；而这次他在机场广播中和医疗队员们约好了，" 等大家都能摘掉口罩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开怀大笑着合影，背景就是这架载着国旗的大飞机 "。
顾振宇说：" 接大伙回来时，我和同事们都是发自内心的激动和高兴。"
当飞机逐渐爬升，武汉在机翼下渐渐远去，医疗队员们心中既有对武汉战友的不舍，更多的是对回家的期盼。很多队员从登上机舱那一刻起，就开始憧憬着与家人团聚的场景。
此时，客舱里突然响起的童声，吸引了医疗队员们的注意。
客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画面：" 妈妈，早日归来，希望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可以见她一面，再送给她一个超级大的礼物。" 这是医疗队员马文辉的女儿提前录制的视频。
视频里，她丈夫在一旁打趣说：" 希望老婆平安回来，我现在非常想念你，都走了两个月了，家里没你可不行。"
在飞机上看到亲人们录制的暖心视频，医疗队员们既惊喜又感动。" 看到女儿可爱的神情和奶声奶气的话，我这两个月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恨不得现在就抱抱女儿。" 马文辉激动地说。
" 你是我们全家的英雄，我们为你感到骄傲，孩子们非常想念你，我们也非常想念你，咱们在北京相聚。" 母亲的一番话，让医疗队员马磊瞬间眼眶湿润了起来。
" 思念在千里之外，欢迎却可以在万米高空。" 顾振宇介绍说，接到航班保障任务后，国航的同事们提前联系录制了一些医疗队员家人的音视频，想在第一时间呈现给白衣天使们。" 我们觉得，迎接这些英雄的最好礼物就是家人的爱。"
在这趟 " 最优先级 " 航班上，乘务组还为每位医疗队员准备了一套定制版明信片，里面的每一张明信片都由员工手绘，表达着人们共赴春天之约的美好愿望。
" 我们知道医疗队员们到达北京后还要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因此希望他们能挑选出一张明信片，给最牵挂的人写上一段寄语。" 乘务长张玮说，落地后这些带着牵挂的明信片将由国航工作人员负责寄出，" 把思念和爱第一时间送到家人手中。"
截至 4 月 6 日，国航已执行离鄂医疗队包机任务 40 班，累计向四川、内蒙古、江苏、山东、辽宁、北京等省（区市）运送超过 4800 名医护人员。" 最优先级 " 航班成为这个春天一道别样的空中风景线。
在欧洲疫情 " 风暴眼 " 守望春天
"3 月民航日均航班保障量环比增长 20.5%""3 月 29 日起，湖北除武汉外各大机场陆续复航 ""4 月 8 日，武汉天河国际机场恢复运行 " ……国内民航接连不断的好消息，终于让远在万里外的吴桐眉头舒展。
作为国航米兰营业部总经理，吴桐去年 9 月开始在意大利工作。今年 1 月，中国与意大利举行双边航空会谈，签署了扩大航权安排的谅解备忘录。按照原来的计划，国航将进一步拓展米兰航线。
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改变了这一切。
1 月 25 日，农历大年初一那天，吴桐接到了国航商务委员会发来的通知，临时召开线上紧急会议，向他介绍了国内疫情，并传达防控工作意见。
" 当时我们主要考虑疫情对华人华侨往返会造成什么影响，如何为旅客办理改签或退票手续，销售模式需要作什么调整。" 吴桐回忆说，自己和同事在当地采购了护目镜、消毒液、一次性手套和口罩，准备寄回国内。但随后中意停航搁置了这项工作，他们只好把物资配发给了当地员工。
" 很多人都没想到，意大利会出现疫情大暴发。" 他告诉记者，当地疫情形势迅速恶化，米兰马尔彭萨国际机场所有航班停航。
目前，国航米兰营业部的内派员工大部分已经回国，当地员工全部在家办公。吴桐和另外两名同事依然坚守在海外岗位上。他主动了解同事们的健康状况，安排大家在家办公，并帮助疏解滞留旅客、处理航班退票。
" 尽管疫情严重，但意大利是欧洲重要的交通枢纽，而且米兰这里的华人很多，我不能离开这里。" 吴桐说，自己要为接下来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包机任务和复航时刻做好准备。
和吴桐一样，国航罗马营业部总经理杨永强同样坚守在岗位上。
1 月 30 日，意大利宣布暂停中意之间所有直航航班，当时国航有一架航班已经起飞。杨永强急忙与中国驻意大利使馆联系，经过协调，意方同意已经起飞的飞机正常落地。
由于这些旅客的返程航班被暂停，杨永强又忙着联系总部，在现场协助旅客改签到国航在欧洲的其他航班，帮一些无法找到酒店的旅客联系使馆，解了不少旅客的燃眉之急。
" 虽然现在距离祖国很远，但是牵挂和思念没有距离。我希望能承担起属于中国民航人的一份责任。" 杨永强说，自己每天都从意大利官方网站上查询最新的疫情信息，并与大使馆保持沟通。
" 既然坚守在这里，我们就要了解更多信息，以帮助公司科学决策。" 他说，自己和同事们随时准备着接受祖国的召唤，在欧洲疫情 " 风暴眼 " 守望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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