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越军事合作，双方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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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简氏防务周刊》网站近日报道，美国将帮助越南建立一套基于 " 美国飞行员训练倡议 " 的飞行员培训体系。美国将向越南空军提供 3 架教练机及 " 一整套操控和养护方法 "，并建立一个 " 现代化的美式飞行员培训 " 项目。双方明确 " 美空军和越南围绕该项目的战略关系对在该地区开展安全援助及合作至关重要 "。
美国插足南海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近年来，美国试图通过与越南进行军事合作来提升自身在南海地区的影响力。不过，受制于意识形态分歧，以及利益诉求不一致等原因，即使美越在防务上开展合作，这种合作也不会使双方走向同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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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越军事合作始于上世纪 80 年代中后期，当时主要是为寻找越战期间在越阵亡的美军士兵遗骸。1995 年，美越正式恢复外交关系，为两国发展军事关系扫除了重要障碍。2000 年 3 月，美防长访越；同年 11 月，克林顿成为越战后首位访越的美国总统。这两次 " 破冰之旅 " 为两国军事合作正式拉开帷幕。此后，美越军事合作领域和交流水平稳步提升。
2002 年，越南首次作为军事观察员参加美国主导的联合军演。2003 年 11 月，美护卫舰对胡志明市进行了 " 历史性访问 "。2006 年，美取消对越出售非杀伤性军用物资禁令，并允许越派飞行员赴美接受培训。2007 年，美又允许视情况向越出售非致命性武器。2008 年，由美国务院和越外交部牵头的年度政治、国防及安全战略对话开启，标志着两国军事合作步入机制化轨道。
2010 年，美发布四年一度的《防务评审报告》，将美越关系定位为 " 全面伙伴关系 "。同年起，美第七舰队访越并开启 " 非作战性 " 联合演习常态化。次年，越首次派遣军官赴美军校和其他军事机构学习。2012 年，随着美国奥巴马政府实施 " 亚太再平衡 " 战略，美越军事合作又增添了新内容。2014 年，美宣布部分解除对越出售杀伤性武器禁令，并首次向越出口常规武器。2016 年，美全面解除了对越武器禁运。
特朗普成为美国总统后，美越军事合作更进一步。2017 年，越国防部长访美，双方同意深化防务合作，扩大海军交流，增加情报共享。次年，美航母编队访问岘港，" 卡尔 · 文森 " 号成为越战后首次停靠越南港口的美航母。2019 年，美向越海警移交了 1 艘二手的 3000 吨级的 " 汉密尔顿 " 级巡逻舰和 6 艘巡逻艇。2020 年，美航母再次访越。
2021 年，拜登上台伊始，美就宣布将帮助越南按照美军标准建立飞行员培训体系。按照美方信息请求书的说法，此举目的是协助越空军建立 " 现代化的美式飞行员培训 " 项目，把美制教练机作为其主要训练平台。长期以来，越南主要装备俄制战机，引进美式空军训练系统，标志着越美军事合作的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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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随着经济快速发展，越南加快了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美国虽早就放开了对越武器出口限制，但一直处于 " 美想卖、越不买 " 的尴尬境地。2017 年，美国将一艘 " 汉密尔顿 " 级巡逻舰以 1 美元的象征性价格卖给越南海警部队。2021 年年初的这次军购则是越军方首次采购美大型武器装备，如果合同执行顺利，将有助于美进一步拓展对越武器出口。
为了完善在东南亚的军事部署，对中国形成牵制，美迫切希望在东南亚找到一个可以替代菲律宾并能给中国造成影响的国家。如果能够进一步密切与越南的军事关系，在美看来，有助于它打造一条由韩国–日本–中国台湾–菲律宾–越南组成的遏华链条。
冷战时期，越南是苏联的战略盟友。冷战后，俄罗斯继续向越南提供了大量军事装备和技术支援。特别是近年来，有关俄准备重返金兰湾的猜测不断见诸媒体。俄一旦重返越南，将对美亚太战略和插手南海争端构成挑战。美进一步密切与越军事合作，有助于抵消俄在越影响力。
对越南而言，其正在推进军队现代化建设，希望在体制编制、教育训练、武器装备等方面借鉴美国先进经验，获取美军事技术援助。越南引进美制教练机及美式飞行员培训体系，不仅有利于其更新武器装备，也有利于改进训练方法。
值得一提的是，越南是东南亚国家中唯一提出对南沙群岛拥有全部主权并实际控制范围最广的国家，从 2010 年起，维护所谓 " 南海自由航行权利 " 就已成为了美越年度公开声明的重要内容。
越南推行大国平衡外交战略，以谋求经济和军事收益的最大化，同时提升其在东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这也是越南密切与美在军事和核能等领域合作的重要战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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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美国从未放弃过利用 " 民主 "" 人权 " 等对越南实施 " 和平演变 " 的战略企图，且常常通过武器贸易干预越南内政。美在解除对越军售禁令的同时，规定对越武器出口需 " 逐笔审议 "，并要以越南在 " 人权和言论自由上的进步 " 为基础。对于美国的 " 渗透 " 和 " 颠覆 "，越南政府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每次双方高层会晤时，越方都提醒美方，希望双方在互相尊重主权、领土完整和政治制度的基础上推动两国全面伙伴关系。加之越南战争给越南造成的伤痛难以消除，任何提升越美军事关系的具体行动，也都会引发越高层内部的不同反应。
较之与美国，越南与中国的经济联系更为密切，在军事上与俄罗斯渊源深厚。近年来，在美国不断加大对中俄两国战略压力的背景下，越南发展与美国的合作关系，更多是希望最大限度利用大国矛盾为其利益服务，情况平缓时 " 两头讨巧 "，遇到问题时 " 借力打力 "，就这样在大国之间摇摆游移，而避免彻底倒向任何一方。
因此，越南在对外军事交流时始终秉持 " 三不 " 原则：不依靠一国反对另一国、不与任何国家结成军事同盟以及不允许任何国家在本国设立军事基地。
对美国而言，密切与越南关系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对中国实施战略围堵，同时也为了以合作促 " 变 "，美国希望越南能成为其推行地区战略的 " 好帮手 "，但并不希望这个国家依旧保持社会主义本色。
可以预计，未来美越只会在 " 伙伴 " 关系框架下开展合作，很难真正走向美国所期待的 " 结盟 "。
这决定了美越军事合作的有限性，也决定了事态对地区局势的影响相对有限。特别是在南海问题上，在南海其他声索国寻求与中国缓和关系的大背景下，越南虽希望借助与美合作，在南海问题上获得更多支持，但也不希望被美推向与华对抗的最前沿。（作者系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外国军事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栏目主编：张武 本文作者：环球 / 李赟 文字编辑：宋慧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曹立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