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务卿和防长或本月联袂首访亚洲，背后传递出哪些耐人寻味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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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中旬，在亚洲 " 舞台 " 上，或将上演一场外交大戏。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奥斯汀可能最早于 3 月中旬访问日本和韩国。如果成行，将是拜登总统就职以来其内阁成员首次海外之旅，也是拜登政府主管外交和军事的最高长官首次访问亚洲。
新冠疫情尚未完全消退，美国国务卿和防长却准备联袂出访，且首先 " 做客 " 亚洲盟国，背后传递出哪些耐人寻味的信号？
打破 " 云外交 "？
受新冠疫情影响，迄今为止，拜登政府分管外交和军事部门的 " 一把手 " 均未迈出国门一步。布林肯和奥斯汀主要通过电话和视频会议对外展开工作，两人至今尚未能与外国同级官员进行面对面会谈。布林肯上任后的首次也是唯一的 " 出访 " 仅仅是以虚拟方式访问墨西哥与加拿大。这对以 " 周游列国 " 著称的美国 " 首席 " 外交官来说无疑很尴尬。
" 疫情大流行使得拜登政府将外交放在首位并重新与盟友接触的目标变得复杂化。"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说。
不过，无可奈何的 " 云外交 " 可能将被打破。
综合美国、日本、韩国等多家媒体报道，一些政府消息人士和相关官员透露，布林肯与奥斯汀预计在 3 月 14 日或 15 日至 18 日访问日本与韩国。这次日韩之行也将是拜登内阁官员的首次出国访问。
一名美国国务院官员对 CNN 表示，能否最终成行将取决于拜登政府官员是否认为疫情背景下出国访问是安全的。美方有关部门表示，布林肯和奥斯汀都已接种新冠疫苗。
目前，美国国务院和五角大楼均未正式发布出访消息，也未证实媒体的报道。
" 亚太优先 "？
尽管行程仍待 " 官宣 "，但是不少迹象显示美方两大要员的亚洲行已提上日程，并在加紧筹备。
日经新闻网称，3 月 4 日，美日两国高级外交官和国防官员举行了视频会议，讨论了相关安全问题，以便为访问做准备。
韩联社报道，美韩双方正就 3 月 17 日至 18 日的两天访韩行程进行讨论。
如果敲定行程，" 这是拜登政府 1 月上任以来，美国最高外交政策和国防官员首次访问亚洲盟国。" 路透社称。
专家认为，国务卿和防长首访挑选亚洲国家，体现出拜登政府对亚洲的重视。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国未来研究会理事长金灿荣表示，近年来，在美国整体外交战略布局中，亚太地区或者说印太地区处于优先地位。据印度媒体报道，在访问日韩之后，美国防长奥斯汀还将前往印度访问。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则认为，美国国务卿防长计划造访亚洲标志着拜登政府在亚太地区的外交布局开始铺展，但是未必说明拜登政府的外交政策特点是 " 亚太优先 "。拜登与当年奥巴马总统还是有所不同。奥巴马因个人经历曾自诩是美国 " 首个太平洋总统 "，他上台后确实十分重视亚太，高调抛出 " 重返亚太 " 或者说 " 亚太再平衡 " 战略。相比之下，拜登似乎更重视跨大西洋伙伴关系，显示出 " 欧洲优先 " 的特点。迄今，他已经参与两场与欧洲有关的活动：G7 视频峰会、慕尼黑安全会议线上会议。拜登在这些会议的讲话中也强调要修复被特朗普破坏的美欧关系。" 这些都显示出拜登上台后首先考虑的是重振跨大西洋伙伴关系。"
" 统一战线 "？
布林肯与奥斯汀这次酝酿中的访问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背景。就在传出访问日韩的消息之前，拜登政府就外交、安全政策又做出一次加强版的宣示。
3 月 3 日，布林肯在首场外交政策讲话中称美中关系是美国 "21 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考验 "，要立于强势地位与中国接触。他还说，如果美国要 " 战胜 " 北京，就必须与盟友合作。
就在布林肯发表演讲的同一天，拜登政府发布了《国家安全战略临时指南》，阐述了对 " 美国将如何与世界打交道 " 的愿景。在这份文件中，拜登政府承诺 " 重振和现代化 " 美国的联盟体系，" 建立共同的战线，形成统一的愿景，发挥我们的力量 "，以应对当前和未来共同的威胁。文件指出，中国是 " 唯一有能力结合其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力量，对稳定和开放的国际体系构成持续挑战的潜在竞争对手 "。澳大利亚、日本和韩国以及北约是 " 美国最大战略资产 " 的一部分。
韩联社预计，华盛顿将利用布林肯与奥斯汀访问韩日的机会，加强与首尔和东京的三边合作，建立统一战线，应对朝鲜的核威胁和中国。
路透社也指出，此行反映出美国对中国崛起构成的挑战以及朝鲜核武器和导弹计划的担忧在加剧。
在金灿荣看来，美国将中国视为其全球战略重心所在，最近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临时指南》对中国的定位也显示出美国把中国视为主要竞争对手，而且把中国看得很高也很重。但是，对于如何应对中国的挑战，拜登政府并未计议已定，否则白宫不会说对华政策需要 " 耐心 "。" 在这种情况下，国务卿防长到亚洲访问显然是到中国周边拉盟友，在未想好如何对付中国前先巩固盟友关系，这也体现了拜登政府做好‘家事’—抓紧盟友—对付中国的一套逻辑。"
吴心伯表示，美国新旧政府的最大不同是，特朗普对外搞单边主义，拜登则重视同盟关系，欲借助同盟实现美国的外交目标。美国务卿防长出访亚洲盟国正体现了这一外交思路。
" 美方之所以安排国务卿防长一同出访亚洲也是为举行美日、美韩‘ 2+2 ’会谈。重启‘ 2+2 ’对话传递出美国重视同盟关系，欲加强与同盟协调的信号。" 吴心伯说。
如果实现会谈，这将是美日自 2019 年 4 月、美韩自 2016 年 10 月以来双方首次举行 "2+2"（外长 + 防长）对话。
吴心伯指出，在美国的同盟关系中，"2+2" 会谈是最核心最重要的协调机制，也是外交与安全协商的核心机制。" 加强盟国之间的外交和安全协调，是‘ 2+2 ’会谈的主要目标和意图。"
事实上，在特朗普时期，美日、美韩关系多少受到特朗普单边主义外交的影响，尤其是美韩之间颇多龃龉。比如在对朝政策、驻韩美军军费分担问题上，华盛顿与首尔不乏矛盾。专家认为，通过这次访问，拜登政府也希望改善和巩固与日韩两个盟国的关系。
但是两位专家都不看好美国欲整合三国同盟的前景。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日韩矛盾难解。由于历史恩怨及其遗留问题，日韩关系始终存在信任赤字。近几年，由于韩国坚持就二战劳工问题向日索赔，日本则以经济制裁报复首尔，双方关系更是跌入低古。美国或许可以推动和加强三国之间的协调，但是很难促成三方精诚合作，更别说构建 " 统一战线 "。
各有侧重
加强同盟关系、协调外交与安全政策、共商地区与全球议题，这些无疑会是布林肯与奥斯汀同访两大盟国的共同议程，但两位专家认为，在具体议题上，美方对日韩会各有侧重。
访问日本时，中国议题可能摆在首位，美日将在对华问题上加强协调。
" 从军事角度讲，美日料将商议如何在西太平洋加强军事合作，以牵制和应对中国海上力量的增长、海上活动的拓展以及力度的增强。" 吴心伯说。
日经新闻网称，预计美日双方将讨论钓鱼岛问题。中国实施《海警法》以及中国海警船近期在钓鱼岛海域正常巡航引起日方高度紧张。此外，南海、香港、新疆也是潜在议题。
金灿荣指出，在对华事务上，美国对日本有较高期望，东京未来或将承担较大责任。比如美日澳印四方安全对话机制若要与中国 " 一带一路 " 倡议竞争影响力，美国可能会要求日本多出钱，多做贡献。
访韩行程中，朝核问题将是重中之重，美韩将协调对朝政策立场。
在特朗普执政时期，美韩在朝鲜问题上未能很好协调。美方不满文在寅政府的对朝政策，认为其过于软弱，在改善韩朝关系上太心急。美国务卿防长此行会着重在朝鲜问题上与韩国加强协调。
韩联社则认为，在朝核问题上，韩美可能会商议如何与朝鲜重新接触，打破无核化谈判僵局。
此外，美韩或许还会商讨一些双边关系中悬而未决的问题。韩国媒体报道，双方可能会借此访宣布达成驻韩美军防务费用分担协议，以显示两国加强同盟关系的意愿。双方还会谈及移交战时作战指挥权所取得的进展。韩联社称，美韩将从 3 月 8 日起开始为期 9 天的春季联合军演。韩国是否已准备好从美军手中取回战时作战指挥权，这次演习将提供一个评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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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本文作者：廖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雍凯